2023-04-19 05:49:39 来源: 独立鱼电影
生育话题,一点就炸。
最近,又有这样一条热搜激起讨论。
「专家称年轻人不生小孩是不对的 」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子女是可以给你带来长久回报的耐用消费品, 他的价值超过你购买其他消费品的价值。」
将生育和家庭关系直接与经济学内容挂钩,用以催生。
引出不少网友的逆反情绪。
虽当事人事后回应称, 媒体有断章取义之嫌。
但仍旧激发出一系列 催生话题。
阵仗如此轰轰烈烈。
让鱼叔想起了一部电影。
故事同样由催生而起,走向却十分离奇。
虽是国产,却只在日本上映过。
还成了 首部被好莱坞买入的国产电影。
故事到底有什么魅力,一起来看——
《砚床》
九十年代,中国电影逐渐在国际上展露头角。
张艺谋、陈凯歌、何平等一众导演将镜头对向传统民俗。
企图以此为切入口,重新审视文化母题。
而刘冰鉴导演的《砚床》,追问的便是多数人都逃不开的 生育问题。
故事发生在曲道高墙的江南水乡。
这里藏着无数秘宝,和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村中一位老妇人,就有一块 稀世珍宝。
说是砚台,不够准确。
它更像一张床,大到能供双人在上休憩。
这砚床外壁有天然精美纹饰,不时会发出蓝色幽光。
还身负诸多传奇故事。
有人说,早先不乏王孙贵族以此床为宝。
也有人说,这床一动,便要死人。
但无论如何,价值不菲。
老妇人无儿无女, 又满身旧疾。
丈夫更是而立之年便早早去世。
把砚床一卖,本可以尽情享福。
但各种求宝者上门,全被她 严词拒绝。
老妇人性格执拗古怪,死守砚床不肯出手。
但她的侄媳妇,却早已动心于这砚床的高价。
背着老妇人,偷偷让人将床抬走出售。
但没想到,砚床一开,众人惊呆了。
里面,骇然躺着一副完整的人骨。
原来,老妇人死守的不是砚床。
而是一段不能得见天日的离奇往事。
数十年前,老妇人还是十七岁的少女。
与吴家少爷,在苏州雨巷相遇。
二人一见钟情,结为夫妻。
婚后举案齐眉,羡煞旁人。
夏令时节,二人就躺在砚床上纳凉。
砚床材质特殊,上面寒意袭人。
新婚情热,两个年轻人的体温与砚床的凉意相融。
衣衫盖不住月色下的旖旎。
但很快,这段新式的爱情就迎来了挑战。
那便是,父母的催生。
其实,以前的催生方式跟现在也差不离。
而这背后的原因确实与经济因素有关。
开枝散叶,繁衍后嗣,在传统观念中被视为人生首要大事。
因为社会家庭结构,决定着子嗣是生产力和家族产业的延续。
所以,要想继承财产,就得生儿子。
但,吴少爷却有难言之隐。
虽然仪表堂堂,但他却是性无能。
每行床事,都有心无力。
这种境况也实在难以对父母启齿。
二人架不住催生,只能另想他法。
因为不敢声张,妻子只能偷偷找医生。
但药吃了一副又一副,剂量也越下越大,还是不见成效。
妻子急得跪求砚床,想借灵气保佑丈夫好转。
但到底是死物,终归毫无用处。
妻子有意抱养,但若没有孩子从肚子里出来,闲话仍不会消停。
屋里屋外也处处遭人白眼。
眼见父母再次催生施压,逼着吴少爷纳妾。
不得已,吴少爷想出来一个法子——
借种。
畸形的催生手段,引来更为畸形的「借种生子」。
偏执的生育观念,也带来扭曲的人生悲剧。
其实,吴少爷起初愿意借种并非为了传宗接代。
而是想保全这份爱情。
不同于生育被当成一项逼不得已的任务。
这份婚姻,是吴少爷精神上的自主选择。
所以,电影中呈现二人的情感生活时画面气息鲜活。
可当传统化身的父母回归,不可反抗的生育任务到来。
电影的视听画风也随之变得压抑。
当妻子接受借种生子,人物关系构图也再不复温情。
而是逼仄的,压抑的,锁在条条框框之中。
与之相呼应的,故事走向也越发窒息。
借种对象,是仆人阿根。
阿根老实本分,不善言谈,人也听话。
吴少爷原本计划,一旦妻子怀孕,就将阿根送走。
但尴尬的是,事情发生,种却没借到。
日子一天天过去,妻子的肚子毫无响动。
吴少爷日渐阴郁,越发少言。
对待妻子的脸色也越来越阴鸷。
而另一边,事态也越发不可控。
起先,妻子并不会多看阿根一眼。
如今,二人之间的氛围却越来越暧昧。
三个人的关系,也快将三个人逼疯。
事已至此,阿根必须离开。
但临走之前,妻子再难自持。
砚床之上,二人难敌情动。
是性是爱,很难说清。
更窒息的是,吴少爷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好巧不巧,当场撞破。
夜幕之下,砚床再也不是承载浓情蜜意的合欢台。
而是杀人之地,埋骨之所。
妻子目睹惨剧全貌,心有余悸。
而丈夫吴少爷,也离奇地在不久后便去世。
自此,妻子独守这秘密四十余年,活在不见天日的悔痛之中。
她似乎也跟阿根一起埋入砚床,葬在高墙之下。
性情逐渐扭曲,昔日的明艳少女消失,成了阴晴不定的老妇人。
一生的秘密都在这台砚床里,自是不可能卖。
唯一让老妇人动摇的,便是一位前来寻宝的老者。
因为他并非单纯为钱冰冷交涉。
而是与老妇人耐心攀谈,带来时新的物件与外界的消息。
甚至心系老妇人腿脚不便,为她来带一架轮椅。
让她时隔多年,可以再去丈夫墓前。
老妇人留着砚床,也是因为知道砚床一天不卖,老者总会回来。
恍惚间,情感上有了新的归属。
而砚床的秘密,或许终于有了可以分担的人。
二人约定,下次见面就将一切说开。
但未料想,老者游历归来。
等待他的,只有人去砚空的庭院。
看上去,《砚床》是个单纯的深宅猎奇故事。
但其实,电影中处处埋着符号性深意。
几位主角,都是模糊的代称。
只有承担着繁衍任务的阿根,拥有名字。
而这样的有意为之,实则是在暗示,在这样的故事中,人物的面容已经模糊。
悲剧循环往复,每个人都可能沦为繁衍的工具。
吴少爷,在新婚初期与妻子侃侃而谈。
二人交换着彼此的人生,共同分享砚床的秘密。
话是活的,人物情感也是活的。
但后来,随着借种事件发展,吴少爷逐渐失语。
他自认主动掌控着一切,常以俯视视角下望。
实则墙比人高,是规矩在围堵所有人。
妻子,更是工具人。
她看似自主的欲望,实则不过是方便承接生育任务的有意设定。
事实上,她不仅要为丈夫的去势担责,时刻处在被替代的恐惧之中。
还要承担起打着爱情名义的身体交易。
与阿根发生关系后,吴少爷态度不断转冷。
妻子奇怪又委屈:
「这事是你让我做的,做了又嫌弃我」
沦为怀胎容器,竟被视作不如娼妓。
而阿根,在电影中不曾有过任何自主意识。
他前期,是吴少夫妻爱情生活的背景板。
勤勉伺候,不敢多言。
但突然间,又成了一根刺。
提醒着这个家的某种缺失,和无法逃避的传统重压。
最终,成了最直接的牺牲品。
在这样的传统循环中,每个人都成了物件。
没有自我,只是传宗接代的器官。
而砚床本身,更是意有所指。
砚床看似死物,实则早已侵入生活。
床本身就意味暧昧,砚床更是承载了欲望。
夫妻在砚床上合欢。
妻子又在砚床上与阿根交合。
欲望逐渐扭曲走形,拉所有人沉沦。
而砚床又湮灭欲望。
无后的病因,就拜砚床所赐。
石砚寒意侵人,长期躺憩有损身体。
所以丈夫性无能,妻子即便借种也仍旧无法怀孕。
而执念,最终让丈夫死在一碗又一碗求子汤药之中。
同时,砚床也目睹着人性的失控。
阿根被杀,尸体藏于砚床,将其变成了祭台。
这一台砚床也成了妻子没有将根留下的耻辱柱。
照顾老妇人的侄媳妇,坚持将砚床售出。
不仅仅是因为价钱,更是觉得自己有意备孕,而老妇人的无子同这砚床一样晦气。
亲情爱情,一一走形。
怪谁?
真的怪这邪气四溢的砚床吗?
正如老妇人问的那句:
「如果是我害了阿根,那谁又害了我呢」
事实上,故事里还有活物。
在阿根临走前,女主曾想送一根墨做别礼。
这只墨,只有在砚床上才能磨出新墨,长久不易干。
但最终碍于高墙内的规则,被阿根拒绝。
又在多年后,与老者命运般错过。
所有的自主选择也随着生命枯竭,最终一别两端。
当砚床被抬走,真相昭示天下,老妇人也随之溘然长逝。
吊诡般应了那句「砚台一动便要死人」。
临死前,她手中就握着这只送不出去的老墨。
像是身不由己的一生,尽折于此。
回来的老者,看着残存的一切。
想起那天推着轮椅,二人一起停看孩童嬉戏。
宛若子女在旁,爱人在侧,痴念不再是妄想。
他还没来得及知道砚床背后的故事。
大概也无法想明白:
明明新的时代已经到来。
怎么还会有人抱床而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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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编辑: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