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阿Po

第一部优酷站内热度破万的剧诞生了，历史纪录诞生于4月12日，优酷独播剧《恰似故人归》剧情行至女主角纪云禾在男主角长意怀中生命走到终点却获得灵魂自由的那一天。

剧粉戏称为纪云禾“吃席日”，言语间大多是对角色的不舍；故事进入全剧最大高潮之一，由此往后十集又会进入另一个新阶段。共同成长，视野渐宽，甚至看尽一生，这是长篇幅剧集有别于短篇幅剧集的特殊体验感。

从3月中旬起开播的《与君初相识》与今晚收官的《恰似故人归》，上下篇部共同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下略《与君》《恰似》），皆由华策克顿旗下梦见森林工作室出品。这部由迪丽热巴、任嘉伦主演，讲述万花谷御灵师纪云禾和鲛人长意冲破各种世俗束缚，携手成长、守护苍生的故事，在大剧渐多的Q2季度闯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除达成优酷站内首次热度破万的纪录外，《与君初相识》也是2018年以来优酷用户规模及会员转化率最高的剧集，并且接连登顶云合有效播放霸屏榜&全舆情热度榜、德塔文电视剧景气指数日榜，达成连续32天猫眼热度日冠。

作为国剧特色的“大古偶剧”是影视市场的“刚需”，但又面临观众“高期待”和“严要求”显得步履维艰，如何走出新的一步是当务之急。在与《与君》和《恰似》总编剧李晶凌的对话中，她道出了这次的破题之法，也恰是自己的一次突破。

将奇幻 “落地”，古偶剧“人味”与“戏味”的养成

李晶凌在2019年初接下《与君》这个项目之前，便与该剧制片人杨柳一见如故，确定合作之前，两人有过关于项目的沟通和探讨，打动杨柳的，是两人对于故事核与人物核的理解，可谓是一拍即合。

“核心命题一定是大家都要追求自由的故事，无论是身体的自由还是心灵的自由，这一点必须坚持；而人物与以往不同的地方就是纪云禾并非‘天选之女’，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像我们现在很多女生一样，作为打工人，她有很多日常的烦恼。”

对于李晶凌来说，过往接触的项目中多为底层逆袭的男主角，而其他小说女主往往多的是帝皇后裔、全族希望这样“自带buff”的大女主预备役角色，草根出身的纪云禾就显得十分另类，她一路成长，实现人生目标完成蜕变的过程令人十分期待。

这一次，李晶凌和杨柳，决定突破常规，做一个“以小见大”的故事。

“仙侠古偶会有自己独特的魅力，但很长时间以来，我们都在考虑如何创新。创新不是推翻套路，在这个题材的创作中我们大部分时间不是抠新桥段，而是在长期受欢迎的情节中，人物应该给到什么样的反应，这个反应是否符合当下时代中观众的想法。比如现在古偶有很大一部分90后、95后观众，他们更注重个体的发展和个性化的展示，所以这个时候我选择不再以宏大叙事‘压人’，把故事切口放小，由点到面，慢慢放大，去滋生人物的成长。”

既然是“普通人”的成长，李晶凌为人物设置一个更贴合的存在环境。比如仙侠奇幻剧必备的“世界观”，在以原著为基础的前提下做出更为详尽的“世界观天书”，包括这个体系中人物的阶层分级，等级之间制约相克的关系，再落实到生活细节里的货币物品交换方式，虽然未必都会拍摄出来，但前期准备越细致，呈现出来的就越是接地气，有烟火气，观众越有代入感。

“就像小说里的纪云禾向往自由，她的仙侍洛锦桑和她一样时刻想着逃出万花谷，我们在想逃出去可以，那么逃去哪儿？需要有一个具象化的表现让观众明白，所以我们就给她们设计了一个相对具象化的目标——攒钱买仙岛，是不是和现在的人都想要攒钱买房一样？观众可能听起来就会更亲切，更容易被打动。”

“以小见大”的故事，铺满“人味”的生活细节是小，那什么是“大”，“见大”的过程又是如何？

李晶凌在创作过程中将故事的整体结构以纪云禾的成长分成了三个阶段：见自己，见众生，见天地。

最初的阶段设置中纪云禾目的是逃出万花谷，此时她在为自己追求自由。当纪云禾慢慢爱上长意，两个一直以来受压迫的人互助并携手反抗，“我欲将我手中的刀剑挥向牢笼外的行刑者，而不是夹缝中苦难的生存者。”这是李晶凌非常喜欢的一句原著台词。

就是这样一步步，纪云禾走出万花谷，看见外面的世界，有了朋友，体会了爱，最后也学会了悲悯天下。在李晶凌的创作中，纪云禾与长意的情感关系也是随着两人成长渐渐产生了变化，是个一步一步由小爱走向大爱的过程。将情感线与成长线贴合在一起，也是防止人物行动线和情感线割裂的一种手法。

同时，纪云禾的成长代表着一种女性力量的表达，这是过往李晶凌在其他古偶中难寻表达出口的内容，“即便人物的内驱力有一部分是爱情，但并不是让人物依赖爱情，剧里每一个女性角色都很主动，她们很主动地在爱情中找到更好的自己。”

作为“东方童话”风格的古偶剧，可以把故事再往人心和人性深处再挖掘一层，李晶凌也很感谢原著小说中御灵师的职业设定，她认为训御个人的手段有很多种，有御身有御心，《与君》和《恰似》的重点则更专注在人与人之间的攻心博弈中，这比许多打打杀杀的剧情来得更有“戏味”，有更多互动空间可以映照出更多关于人性的思考。

突破“魔改”障碍，影视化“还原”与“改编”的分寸感

论及IP改编剧，总是逃不开“还原”还是“魔改”的评价，幸好《与君》《恰似》从开播至今，原著中的名场面悉数而至，鲛人断尾、摸头杀、种鲛印、雪中公主抱、重逢不相识……一句“今夜过此崖者，诛！”让许多观众看见纪云禾从小说里走了出来。

李晶凌从接下该剧的剧本创作时就与作者九鹭非香保持沟通，她也很喜欢九鹭非香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描绘出的小说中许多极具漫感的场面，不过小说与影视剧终归是两种不同的创作方式和表现形态，做到合理影视化是关键。

“小九（九鹭非香）的想象力非常丰富，它所提供的场景设想在读者的脑海里很有想象空间，但是落实到拍摄画面里又会不太一样，所以我们在视觉上将漫感的部分做了更易落地的转化，在情感元素上进行了强化，维持住了原著‘东方童话’的氛围感。”

比如小说中男主角长意登场后，在其断尾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以鱼尾人身的状态与纪云禾相处，但基于视觉效果考虑，李晶凌和历史顾问一起翻阅相关书籍研究了鲛人相关的神话故事，将“鲛人原本在陆上生活，因赶山填海的地理变迁必须下海生活才生出鱼尾”的典故加入该剧的世界观设定中，为长意生出双腿变为人的形态做出合理化解释。

原著中，阿纪重生后的幻形设定为“九尾狐一尾有一面”。考虑到视觉效果美感，在与特效、美术、造型部门沟通后，编剧最终决定以“眉心一点朱砂痣”的设定，区别阿纪的真身与幻形。

至于情感元素的加强，李晶凌谈及“摸一摸，就好了”这句名台词。它在小说中的出现率并不高，但非常适合作为纪云禾与长意之间的强记忆点对话，形成标志性情感氛围，所以编剧在整部剧里的许多情节点都加以运用，虐点、笑点、凄美的遗言，不断强化之下，台词本身的情感浓度增加，如今已然成为了剧粉口中的经典梗。

当然最为纠结的就是原著中纪云禾死后被长意冰封湖底，在改编时以长意将纪云禾“放归天地”还她自由的情节呈现，“从此世间山川，随你走遍”也是长意与纪云禾逐渐走向心意相通的印证。

李晶凌笑言，创作过程中与华策克顿梦见森林工作室的策划团队争论了无数次，但也在他们的从旁协助和支撑下将剧情不断打磨，“这是一个精益求精的过程，抠细节的过程虽然痛苦，但有用，在此期间我的创作能量也被完全激发出来了。”

影视剧是一种集体创作，从前期的项目孵化到后期的现场拍摄，每一个环节的打磨、不同工种之间的碰撞，都有可能产生新的火花。

“洛洛（演员胡意旋）说她需要有个钱袋子的道具，她要攒钱买仙岛，努力攒了多少钱？得有个实体化的表现给观众看到。”

诸如此类的围读趣事，李晶凌说起不少，后来到了拍摄现场也会有即兴创作，剧本里纪云禾为长意清洗鱼尾的戏，现场两位演员各就各位，进入角色，再一琢磨，好像略显关系生疏？不如玩开一点，肥皂一掉，就诞生了“万花谷搓澡工”的名梗，“最纯真的鱼、开最猛的车”反响的确也不错。

在李晶凌的回忆里，每位演员老师都“挺有梗”，都会为角色设计一些小细节，让她感受到大家是在齐心往前走的。

不过这一次对李晶凌来说最特别的体验，要数刚接下项目时，小说只有八万字内容和后半部故事梗概，编剧需与作者不断保持沟通，在整个创作过程中以核心命题为基础，相互联动、取长补短。而剧本创作中基于影视化改编为男女主角增加了以鲛珠为信物加强牵绊的情节，也被作者收录入小说的后半部分。

“这应该算是一次非常难得的共同创作经验。”

对于李晶凌来说，越是大剧越是容易被“挑刺”，但这不影响她对创作本身的喜好和冲动。即便如今的影视创作越来越讲求概念创新，但她认为，剧集更多的是会让观众会代入其中一个人物的成长，所以概念之下更多的也还是讲求创作更扎实的故事内核，《与君初相识》和《恰似故人归》或许是她在古偶领域的一个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