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蝙蝠侠》老IP穿新衣

文/三孚山人

作为DC大厂的头号大明星，蝙蝠侠可谓是家喻户晓。

蒂姆·伯顿、方·基默、克里斯托弗·诺兰、扎克伯格、马特·里夫斯，先后给我们带来6个不同时代与风格的蝙蝠侠。

但对国内大多数观众而言，知名度和影响力最高的，当属诺兰执导的《蝙蝠侠：侠影之谜》《蝙蝠侠：黑暗骑士》《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三部曲。

虽有诺兰神一样的前作，导演马特·里夫斯也丝毫不畏惧山之高，另辟蹊径地打造了最贴近DC侦探漫画（Detective Comics），集谜案、复仇、成长于一体的《新蝙蝠侠》。

双人迷局

与正反二元对立的超英爆米花爽片不同，蝙蝠侠单体电影一直都善于架构迷局丛生的“猫鼠游戏”，《新蝙蝠侠》在这一表现上更甚。

说蝙蝠侠是“猫”，其实有点不太准确。

毕竟，故事中的大反派——谜语人的设定与表现才更像是一只“猫”，作为隐藏在哥谭市幕后的捕猎高手，蝙蝠侠如同一个小小的猎物一般，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此外，蝙蝠侠的“义警”身份，也与传统意义上的警察捉贼的设定截然不同。

隐藏在面具战衣与布鲁斯·韦恩身份背后的蝙蝠侠，不是真正意义上一个城市的“执法者”，只能算是目睹双亲被杀害，孤独且带有负罪感的一个“复仇者”（I am Avengers）。

他用恐惧作和暴力作为武器，“以恶制恶”打击各类犯罪，一次又一次地，将复仇和恐怖的气氛蔓延至全城。

反观在谜语人这条线，则以诸多密码、谐音、双关语为谜题或线索，指引蝙蝠侠按图索骥“查案”。正反双方迷局斗法，有些类似于丹泽尔·华盛顿早期饰演的电影《人骨拼图》，以及2007年，大卫·芬奇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十二宫》杀手的故事。

而在谜语线索包裹下，新版蝙蝠侠单体电影，强化了正反派不同复仇行为与动机。整部影片在红黑色调下推进，红色是蝙蝠侠与谜语人复仇之路上的鲜血，黑色则是阴郁黑暗遮蔽下的人性，以及罪恶交织下的社会底色，同时也暗含DC电影愈加黑暗的调性。

这样传统复古的搭配，给人醒目刺激感的同时，也给人以逼仄的压抑感。

悲情反派

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在诸多《蝙蝠侠》电影中，反派人物的刻画与表演往往是最出彩的。

这其实是好莱坞惯用的手法，在正反二元对立与超级英雄电影中，只有反面人物足够邪恶危险，或极具视觉奇观性与冲击力，才能衬托出正面人物的光辉，进而反射出英雄的弧光。

稻草人、小丑、贝恩、企鹅人、双面人这些哥谭市耳熟能详的反派，随着蝙蝠侠的声名鹊起，其形象也深入人心。

这其中，有蒂姆伯顿导筒下的戴着高高礼帽，面色苍白诡异的“企鹅人”。诺兰《蝙蝠侠：侠影之谜》中，身穿大西装，头戴麻布缝制面具的“稻草人”。《蝙蝠侠：黑暗骑士》绿发白脸、黑色眼眶与夸张的红色裂唇的小丑，在希斯·莱杰塑造下，这版“小丑”也被誉为最完美的反派……

反观蝙蝠侠真人电影中的“小丑”、“双面人”、“贝恩”这些十恶不赦的反派，并非一开始就是“恶人”。人，是他们的第一身份，非黑即白，也不是评判他们的唯一标准。

《新蝙蝠侠》的反派也是这样的一个悲情人物。与蝙蝠侠一样，“谜语人”的成长也伴随着复仇，在蝙蝠侠父亲托马斯·韦恩意外被杀后，原本承诺对于“谜语人”所在孤儿院的资助荡然无存，在谎言、失望和意识到被抛弃后，愤怒的“恶之花”在“谜语人”心底被无限放大。

对于哥谭市而言，蝙蝠侠是针对犯罪本身、有边界、有范畴的“个体复仇”。谜语人则是针对整个城市，畸形的、毁灭式“群体报复”。

“谜语人”的行为和悲剧，是被伤害之后的过激反应，而站在他的道义立场，对仇恨的反击是以毁灭为目的，也符合犯罪学中的“破窗理论”。马特·里夫斯这样的故事设计，与人性注入，让这一反派产生了深度，也让银幕之外的我们产生了一些反思与共情。

英雄回归

在西方文化有根深蒂固的“弑父”情结，英雄回归大抵如此。

希腊神话中的宙斯，将父亲驱逐，遂成为万神之神；《星球大战：绝地归来》利用激光剑决斗中的达斯·维达，对天行者卢克说：“I am your father”。

诺兰《蝙蝠侠：侠影之谜》中，蝙蝠侠对“亦师亦父”的忍者大师，也有类似的“弑杀”情节。《新蝙蝠侠》在谜语人的引导下，布鲁斯·韦恩对于托马斯·韦恩生前“黑料”的追查，助其在精神上完成了“弑父”。

如果说“弑父”英雄故事惯用的技巧，那么成长则是英雄重生的第二大法宝。

《侠影之谜》从对蝙蝠的恐惧到对蝙蝠的使用，讲述了对恐惧的驯化；《黑暗骑士》利用小丑、双面人则展示了对“自我”的认知；《黑暗骑士崛起》则是民众的反叛，英雄落幕，以死亡抵达永生。

马特·里夫斯版《新蝙蝠侠》，在人物形象上设定为初出茅庐，好勇斗狠、年轻气盛的蝙蝠侠，在故事内核中套用诺兰三部曲的成长元素，将恐惧驯化、自我认识、托举正义等主题植入，赋予布鲁斯·韦恩的成长之路，用他的英雄之光点亮黑暗中的城市。

何为英雄？以一己之身，肩负天下。

当洪水淹没哥谭，危险降临到大众身边，布鲁斯·韦恩以牺牲小我的姿态，保护蝼蚁般的市民，这一刻，那个脸庞苍白青涩，制造恐怖和复仇的蝙蝠侠变身为用希望之火，引领大众的精神象征。

也就是这一刻，我们看到了英雄的回归。虽然，穿着新的蝙蝠衫，但还是我们熟悉的那个银幕英雄。